我点头:“你先生是个细心人。”
老太太就笑:“外科医生,难得有下了手术台还细心的。”她告诉我,如今经济条件好了,老先生也退休有了余暇,便像年轻人一样,经常去犄角旮旯里的独立咖啡店去打卡。喝完咖啡,他有时会向店员要一些咖啡渣。这不仅仅是老太太的“催眠剂”,还可以埋在土里,让土壤不易板结、微微变成酸性,这样,种下去绣球花就会变成潘多拉星球般的深蓝色,非常梦幻。
这一对打扮洋气的老人家走后,来了一位背双肩包的家庭主妇,在我左侧坐下来,要了意式浓缩咖啡,迅速开始在电脑上写写画画。我略略探头一看,她是在画书籍的插图。她以余光瞥到我,友善地笑了,聊起她的过往。
她原是苏州一家外企的员工,生了孩子后没有老人帮带,遂辞职,亲自教养女儿。她的主妇生涯一开始也很孤独——孩子小,24小时离不了人,而自己似乎一直困在家务与育儿事务中,经常被一点点小事触动,就变得伤感起来。“有一段时间,黄梅雨天经常心情低落,幸好有一天,到这里来买做菜的香料,孩子看中了咖啡馆里的草莓冰激凌,我俩就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那个时候,我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喝咖啡了。闭眼,吸气,闻到了热咖啡香气中,夹杂着一点点葡萄干和樱桃果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