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黄的玉米棒投进池塘,涟漪在村庄一层层漾开。那是竹鸡在啼叫,声音不婉转不优美,甚至有点难听,然而它的声音,却把山村叫活了。
循着鸟声去山村,眼前的世界格外安静。飘扬着淡淡清雾的田野上,浅浅新绿的乌桕树、枫香树和柿子树,挂满了稠密的鸟鸣声。香樟树林和竹林,茶园地,同样覆盖着鸟的声音,各种各样的音色与声调,或轻或重,或急或缓。高亢的、低微的,婉转的、直爽的,这些声音并不是凭空而来,似乎是在泥土里长出来的。山花美丽,那是鸟儿用甜美的声音浇灌出来的。山村鸟鸣,催醒了河水。河水漫上圆滑的石头,越过苔藓,就像手指按住笛孔,山村响起空山新语。
更多鸟鸣此起彼伏。斑鸠“咕咕、咕咕”,画眉“啾啾、啾啾”,燕雀“叽叽、叽叽”,还有“呱呱、呱呱”的反舌鸟,“喳喳、喳喳”的红嘴蓝尾喜鹊,声音像秋天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像春天破土而出的种子,恣意飘扬疯长。清溪边、山坡上、树林里,无处不在。城里人稀罕的鸟鸣声,山村人们却是习以为常,他们把这些鸟鸣声当做池塘的菰笋,菜园里的藤蔓一样,任其自然生长。这样环境下,鸟鸣声里,山村的人们似乎忘记什么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