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是她回来了。他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时睡觉,她几乎都是十一点半后到家。因此,她每晚到家,他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
“回来了?”他眼都没有完全睁开。
“嗯。”
“赶快洗洗睡吧。”
“嗯。”
“怎么有蚊子?”她坐在床沿,刚想掀被窝。
“哪有?”他随口应了一句。
“怎么没有?你听,嗡嗡叫。”
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嗡嗡嗡”,还真有。一只,还是两只,不知道,在飞。
他用手抓了几下,又双手拍了几下,没逮住。飞走了。
他躺下了,刚闭上眼。
“又来了。”她说。
是真的,他也听到了。
她也跟着声音拍打了几下。短暂的安静之后,嗡嗡声又响起。她索性坐起,目光寻来寻去,确定着令人生厌的蚊子的位置。可是她的眼睛撵不上,太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即使看到了,手也撵不上。
两只蚊子嗡嗡叫。撩的人无法入睡。虽然很困。
只是春末,还没有到夏天,该死的蚊子就提前造访了。怪谁呢?学校新建在城郊,原来就是庄稼地。蚊子自然多。
“干脆喷杀虫剂吧”。
“不行。那味道刺得人也受不了,也太伤人身体”。
“要不,把蚊帐安上吧。”
“都这个点了,还折腾啥,上哪找蚊帐?”
“这怎么睡呀,嗡嗡嗡叫的,闹人。”她很困,但确实无法入睡。虽然明早六点还要上班。
“随便叮吧,不就两只蚊子吗?喝饱了就不喝了。”他嘟囔着。
“你皮糙肉厚,蚊子不叮。我是O型血,肯定只叮我。再说这嗡嗡叫,实在睡不着。”她不满他的不理。
“我有办法了。”他一下爬起,“你单被蒙头几分钟,保证不再嗡嗡嗡。”
她将信将疑。
他把自己藏在被窝里两只雪白的胳膊伸到外面。
一夜安静。
第二天,他在墙上很容易地捉住了两只肚皮鼓鼓的蚊子,蔑视地看了一下,轻轻一捏,鲜红的鲜血粘在手上。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