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米花 酥香的童年味蕾

20210604期来自:安徽日报

本报通讯员 张曼曼

在炉火中转动,麦子在“铁葫芦”的肚子里吟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孩子们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期待的光芒,大家都在等待那个“奇迹”发生的时刻。

老大爷终于直起身子,风箱的“呱嗒呱嗒”声也戛然而止。老大爷把“铁葫芦”提到一个长布袋子跟前。布袋子一头敞着口,一头扎得死死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老大爷用脚蹬开“铁葫芦”的盖子,“砰”的一声,小伙伴虽然已经早早堵起了耳朵,还是躲不过冲击耳膜的巨响。“铁葫芦”崩出一股热气,把布袋子都胀得鼓鼓的,氤氲蒸汽飘散开来,满是香喷喷的味道。老大爷把布袋子的一头打开,将金灿灿的麦米花倒进簸箕里。小伙伴们立刻抓起一把塞满嘴里,酥酥的、软软的,满口的香甜。

“他婶子,今天你家爆麦米花啦。”“是啊是啊,新麦!快来拿一包给你家孩子尝尝。”金色的晚霞里,邻里间举办了一场“分享会”。麦米花经久耐放,这种香甜能飘满整个夏天。在声声蝉鸣中,麦子的香味就这样沉淀在童年的脑海里。

多年之后,当我坐在电影院里品尝香甜的爆米花时,常常会想起童年那个金色的傍晚,手捧着刚刚爆出锅的麦米花,一把又一把吞咽的情景。

麦米花,小麦爆成的膨化美食,皖北一种儿童“小零嘴”,并未随着物质丰盈而消失,它扎根进关于乡村的深刻记忆里,每每想起,我便不禁口中生津,味蕾满是甜滋滋的麦香味。

初夏时节,黄淮海平原上一片金黄,炽热的风吹过,滚滚麦浪起伏。一台台收割机驶过,吞进一捆捆麦束,出来千万颗麦粒,农家的庭院里便堆起了一座座“金山”。

颗粒饱满的新麦,最宜爆麦米花。一筐筐新麦浸入水缸淘洗,滤掉一层层细土,漂走一层层麦糠,剩下一堆堆湿麦,洁净且闪着金光,摊开来暴晒干燥,阳光下尽是麦粒的芳香。

三五伙伴提着塑料袋,装着两三斤新麦,追逐嬉戏着跑到街角路口。路口有一位老大爷,常年支着摊子。小炉子烧着煤块,炉子上架着一个形似葫芦的爆米花机。老大爷接过麦子称了称重,哗啦啦倒进“铁葫芦”里,再打开一个小纸包,把白闪闪的糖精碾碎了,撒了进去。然后盖上铁盖,用两个铁管将盖子死死地拧紧,重新把 “铁葫芦”架在炉子上。“呱嗒呱嗒”,风箱拉起来了,煤炉开始呼呼冒火。

“哗啦啦,哗啦啦”,黑黢黢的“铁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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