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百年 风华正茂

20210601期来自:天津日报

《曙光》走笔(四)

柳暗花明又一村

杨仲达

《曙光》第一季经过统筹拍摄,在2016年9月完成并播出之后,第二季就已开始酝酿。2017年,《曙光》第二季拍摄在相对比较漫长的准备中重新上路,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季的人物刘少奇的家乡在湖南省宁乡县花明楼。据清同治《宁乡县志》载:“昔有齐公,择此筑楼,课其二子攻读其中。”看来此楼只是一民居,并非风景,而齐公年代不详,楼也早已湮灭。也就是说,花明楼在成为地名之后,其实是徒有其名而实无其楼。此楼近年重新建起,是红色景区的需要,并非历史原貌。这个景区里也还包括刘少奇的故居和纪念馆以及修养亭等建筑与一叶湖、柳叶湖等自然景观,湖山秀色,田园风光,一齐烘托出刘少奇这位出身农家的领袖风范。花明楼,取自宋人陆游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句,再早应从唐人王维诗句“柳暗百花明”而来,兼具美学和哲学价值,它原本是地名而现在也仍然是,但它又为一个景区之名,实在是和这个名字有些关系。

花明楼并不是一个村,而是一个镇,它让宁乡县和炭子冲这县村两级名气稍逊风骚。其实刘少奇故乡的村子名叫炭子冲。我对这个冲字很好奇,它是山间平地,是地理概念而不是行政概念,比如说毛泽东的故乡韶山冲原是村名,但现在已经成为韶山市。炭子冲当地树木植被茂盛,历代多有伐木烧炭为生者,故名。

刘少奇故居与毛泽东故居极为相似,都是靠山而枕,门前也都有一口水塘,所谓是依山傍水,而房子也都是凹字形的三面黄泥小屋,不够精致,没有任何装饰。如果不是有山钟灵毓秀,有林点染碧色,有水润泽一方,只是这样的黄泥小屋的话,那么也只剩贫瘠,而别无长处。这屋后树林环绕,所依山名为双狮岭,门前的水塘比起毛泽东或者蔡和森等湖南人氏家门前的水塘相对稍大,水里一池碧荷,都开着红艳花朵,我们去的时候正值六月,大雨滂沱,红荷覆盖,我想倘使雨晴,也是一番景色。南方荷花的花期似乎比北方要早一些。

刘少奇在这里度过了青少年时代。他乳名满崽,即为家中末儿,因排行在九,所以

也叫九伢子,又因酷爱读书,人送雅号为“刘九书柜”。这一点与毛泽东不同,毛泽东是长子,父亲毛顺生不同意他读书,而刘少奇显然得到了宠爱和支持,不然这个“书柜”的雅号无以支撑。我走进故居,参观了他所谓的书房,只是一间小屋,朝南有很小的窗户,没有窗扇,只是竖立着的几根木棍,完全透视,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木。不知当年是否这样,也不知夜晚怎样防风防蚊。主要问题是光线暗淡,那时候读书人艰辛如此。农家也是看不到多少书的,那屋子狭小,书柜又存放不了几本,并且屋子和家里放农具、养猪和烤火的屋子混连在一起,根本不是我们现在意义之上的书房。

我忙碌在雨水里,打着一把雨伞,从纪念馆到故居的路上来回穿梭,和载着游人的一辆辆电瓶车相遇或者被它们超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走绝对是读书的补充,“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我来此之前,花明楼或者炭子冲对我只是一个概念,纵然我翻看了很多相关材料,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迫切地把我行走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讲给我的朋友听。

我们租了一辆汽车,在夏日里的莽莽苍苍之中,行驶在刘少奇的故乡,在无边无际的墨绿色的潮湿里。我们从花明楼出发,从景区的后门出来,便是当地的庄稼和村落。当晚,我们在一处刘姓农家的饭店里吃饭,当地很多饭店都打着少奇本家的旗号经营,这一家还是近门,且辈分不低。那晚所食,是湖南农家土菜,虽不是湘菜精华,却当然地道。

在夏天的暮色里,在乡野里,我们又驱车来到位于罗家塘组的炭子冲小学。这个学校原来是当地朱氏宗祠,祠堂始建于明末清初,清末时候朱氏族人在此开馆办学,一直赓续至今。它以前是私塾,现在虽是公办,但仍然保持宗祠建筑原样,青砖绿瓦,结构位置规模改变不大,仍然伫立在一片乡野之间,它已成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并已划归刘少奇纪念馆管理。我们把车开进学校院子,参观瞻仰,这所学校是活态的,是刘少奇求学的历史见证。

1906年,刘少奇来到炭子冲小学接受启蒙,他的谱名本为刘绍选,朱赞庭先生即朱五阿公以姜子牙钓璜于渭水之意,给他取名刘渭璜。但是他在1913年考入宁乡县玉潭学校之后,将渭璜改为卫黄,取保卫中华的意思。花明楼虽好,刘少奇却终究要离开这里去寻找出路,他求学的经历曲折多变,但是坚定不移,他1916年又从县城考到省城长沙,就读于驻省宁乡中学,后来又考入长沙陆军讲武堂,后来回乡并再度出走,考入长沙私立育才中学,他未毕业时正值“五四运动”爆发,他筹措路费从省城赶往北京,此后决定在北京报考大学但又无力承担学费,遂又辗转考入保定育德中学留法预备班,在此学习一年,又因学费最终未能成行。这时他听说长沙正在筹备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于是找到船山学校校长贺民范,经他介绍入团。他又从《大公报》得知长沙成立了毛泽东、何叔衡等人筹办的俄罗斯研究会,组织年青学子到俄国留学,故此报名之后又专门到上海外国语学社学习俄文,终于在1921年5月得以前往苏俄进入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大学中国班学习。

我们去湖南的那个雨季,正是建党96周年的前夕,我们冒着高温暑热和连绵大雨,从长沙赶往宁乡,再后又到江西萍乡的安源路矿,在四抱青山的浓浓的墨绿里,继续追寻刘少奇在这个“东方的莫斯科”领导工人运动的事情。

沽上丛话

牛帮子又没饭辙了

烟火

王松

作家出版社

常来茶馆园子听相声的老观众都是内行,刚开始一见台上来了个

生脸儿,还是个女的,都觉着新鲜。可听两回就知道了,不是这么回事儿。天津人甭管听戏还是看玩意

儿,不将就,活儿好就捧,还是真捧,不好立刻就喊倒好儿,再不行就愣

往下轰。二闺妞让底下的观众轰下来两回,就死活不想再上台了。“二饽饽”一开始教二闺妞说相声,只是想讨好,为了接近她。后来二闺妞真上台了,也是硬着头皮跟她一场,让二闺妞逗,自己给她捧,行话叫“量活”。现在二闺妞把相声说成这个德性,况且目的也已达到了,人已是自己的人了,也就不想再费这个劲,一见她死了这门心思,心里反倒高兴。这以后,“二饽饽”每天再去园子,也就让二闺妞自己呆在家里。

牛帮子来了,跟他妈说,自己现在又没饭辙了。

二闺妞这时已听人说了,牛帮子去侯家后的“福临成祥鞋帽店”了。本来心里挺恨这死鬼老瘪,觉着跟他过了这些年,敢情是贼人傻相,看着挺老实,还跟自己藏了这么个心眼儿。可后来再想,牛帮子要真能把这半个铺子要过来,倒也是个得便宜的事。现在一见牛帮子耷拉着脑袋来了,就知道是在那边碰了钉子,哼一声问,怎么着,让人家轰回来了?

牛帮子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面子下不来,就说,是不想在那儿呆了。

二闺妞问,你这铺子,到底是怎

么回事?牛帮子哼一声说,是我爸,当初上当了。二闺妞又一撇嘴说,就他,这辈子吃屁都赶不上热乎儿的,还能干出漂亮事儿?又问牛帮子,现在回来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牛帮子想想说,我看,说相声挺好。

二闺妞一听说,你快算了吧!牛帮子不服气,怎么着,你说我不行?

二闺妞说,不是说你行不行,这行看着简单,有个嘴就能说,其实没这么容易。

牛帮子心里明白,他妈学过相声,肯定是吃过这一行的亏。但还是说,人跟人不一样,我这人,天生爱逗哏,外边跟人说话,都说我说话哏儿,应该去说相声。

二闺妞又想了想,现在“二饽饽”在外面的事儿已经越弄越大,甭管入流不入流,聚了一帮唱玩意儿的,干脆成立了一个“饽饽社”,据说那个夏专员对他这“饽饽社”还挺满意。现在已是茶馆园子挣一份儿钱,每月在夏专员那再领一份儿钱,日子越来越好过。可“二饽饽”自己也说,就是缺个可靠的帮手。倘让牛帮子去跟着“二饽饽”干,倒也是肥水没流到外人田里去。这么一想,就跟牛帮子说,“二饽饽”去园子了,等他回来,跟他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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