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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7期来自:天津日报

燕园学曲

燕园老校长——

司徒雷登、陆志韦

我尚保存陆先生一纸手迹,珍贵无比。那是特意告诉我“奖学金”的事已无问题,让我放心。

当时老同学孙铮(字正刚)是他的办公室助手,把这幅手札送来。他嘱我:“你千万可别写回信道谢之类的文辞

他最不喜欢这个!”

可我忍不住,因为这是特例(他从不写这种信札),太可感念了,还是没听正刚之言,写了谢函。自然,我并无从知道:正刚原出好意不让写,而我竟不纳良友之言。他是否将拙札呈与陆先生了?就无法询问了。

诗曰:

凛然正气斥横行,爱国师生何限情。

一纸传来关切意,至今感激老书生。

我两次入燕园读书,那是因为正赶上侵华日军把燕京大学封闭解散,我坚决不受华北敌伪教育部的招编,信心坚定地等待抗战胜利,胜利之后重返母校。燕大的文化活动十分兴旺,京剧社、昆曲社都有。我都是“社员”,本行是“小生”。京戏演过《虹霓关》《春秋配》。参加昆曲社是再入燕园的事了。那时聚会是晚间在王西徵先生家,他夫人学《思凡》。同学林焘、杜荣学《奇双会》《闹学》。名师是太仓高步云先生,亲自擫笛。中文系教授凌景延则彩排《小宴》。记得还邀过俞平伯先生和一位苏州女曲家到校清唱,俞先生亲执鼓板,兴致甚高。那苏昆笛师吹得“水音”灵秀,虽不似北昆笛的高亮激越,也自令人心醉。

顺便几句闲话:昆笛自有特色,与京班很不一样。京班笛子只珠圆玉润为其特长,但吹《夜奔》这类戏,就不出色,唱的也好像“卯”不上劲儿。我希望北昆要保持老传统:高阳班演出时,总是两支长笛同奏,浏亮的美韵,灌满了整个园子。

我有幸赶及聆赏北昆老辈拿手剧目,如韩世昌、白云生、郝振基、陶显庭、侯益隆、马祥麟、侯永奎诸位,那真是一种特大的“耳福”与“眼福”。只是要写回忆,可就难了——因为他们的精彩,以笔墨传达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学《夜奔》,却比在燕京大学要早得多,那是在天津,北昆正出演,马场道的工商学院的若干位师生,是知音座客。我所见的曲文本子,由那时开始“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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