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稻花香里永生

20210609期来自:厦门日报

相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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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六旬的母亲识字不多,几乎都是依靠广播和电视获取外界消息。那天下午,母亲惊讶地问道:“那位帮我们种出高产水稻,能让人们吃饱饭的袁老走了!是真的吗?”母亲见我点头,便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母亲从小生活在盛产水稻的龙海,祖祖辈辈都和田地打交道。在杂交水稻还未普及的年代,当地的水稻亩产量为250公斤左右,农户们辛苦一整年,扣除上交的公粮,自家的留种粮,能让一家人勉强填饱肚皮就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1978年初,我外公从农技站拉回几袋新稻种,从育秧开始,大家就惊奇地发现它们的出芽率比传统的稻种高了许多,将这些秧苗插播到水田里,植株也显得壮实了许多,开花结穗也好于往年……到了收获的季节,打出来的谷子个个颗粒饱满,亩产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400多公斤。那一年,这个沉寂的山村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每家每户都兴奋地到集市买猪肉,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就着香喷喷的肉菜,那滋味甭提有多美了。母亲回忆道:“那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第一顿饱饭!”

和我母亲一样,我大姑妈和父亲的童年也曾饿过肚子。有一次,这对姐弟在荒坡上玩耍,误将滴水观音的根茎当成野生芋头,带回家烤着吃。吃了没几口,毒素就开始在他们体内发作,咽喉短暂失声的惊恐,强烈灼烧感带来的不适,让他俩用双手胡乱地挠抓,脖颈处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我父亲曾多次提到这件事,并伤感地对我说:“那时粮食不够吃,挖到它就想着是能吃进肚子里的芋头。”

我的孩提时光,也有过几年吃供应粮的经历。每逢月初,奶奶总会小心翼翼地查看家里的“米坛子”,再从抽屉里找出一本盖着红印子的粮食供应证,把那只用来装米的面粉袋递给我,认真地交代:“你赶快到粮站排队,今天再不兑些大米回来,晚上我们就没饭吃了!”我的弟弟妹妹们可比我幸运多了,他们出生后,家里的米饭已看不到夹杂其间的“地瓜签”,也不用受吃了“地瓜签”胃老泛酸的苦楚了。

我们送别袁老!感恩他用一生的坚持和实践来让人们吃饱!在轻风微荡的稻花香里,他所牵挂的超级杂交水稻,将在这颗蔚蓝星球上不断推广,不断繁衍增产,属于这位“90后”的“禾下乘凉梦”和“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必将得以实现!

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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