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取蛙声一片

20210520期来自:厦门日报

家乡的老屋旁是一片稻田,每年春雷响过之后,夜里常会听见田里传来青蛙的叫声,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

家乡稻田里的青蛙有好几种,有背部全绿的,有背部像泥土一样灰黑色的,有背部是绿底子点缀着黑斑点的……它们的叫声也不一样,有的叫起来“叼叼叼”,有的叫起来“呱呱呱”,有的叫起来“咕咕咕”,有的叫起来有点像鸭子“嘎嘎嘎”……雨后,或者是天气闷热的时候,田里的青蛙叫得特别欢。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可以说是听着蛙声长大的。大姐上小学的时候,课余时间有积肥的任务。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的家禽、家畜都是放养的,村里随处都散落着家禽家畜的粪便。大姐和她的同学们拿着扫把、畚箕,将这些家禽、家畜的粪便收集起来,上交集体作种田的肥料。那时,种田很少用农药化肥,肥料就靠农户积攒的农家肥,而杀虫除了用少量的桐油,就靠青蛙这个捉虫能手了。因此,当时的人们是很爱护青蛙的,种田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都知道青蛙是庄稼的好朋友,得保护好它们。如果有顽皮的孩子捞了水田里的蝌蚪,或者抓了青蛙,是会被村干部批评的。我就听大姐说过,她的一个同学因为捞了水田里的蝌蚪,刚好被村干部碰见,就挨了一顿批评。

暑假,我们这些孩子常随父母去田里拔草、施肥。夏秋季节多雷雨,雨来了,我们就躲在茅寮里躲雨;雨停了,又继续劳作。黄昏,田里的青蛙就开始“叼叼叼”地叫起来,仿佛是在催促我们: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父亲听到青蛙的叫声,就会叫我们收拾农具,回家吃饭,因此,青蛙的叫声,对我们来说就好像是收工的铃声。有时,劳动累了,很想回家休息,就盼望着青蛙早点叫。回家时,路过一片片稻田,总会听见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

后来读到辛弃疾的词《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其中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句子,诗意地揭示了一个道理:田里青蛙叫得欢,农人丰收有保障。“听取蛙声一片”,不光富有诗意,对于农人而言,还是丰收的福音!

powered by 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