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溯源︼

芒种与﹃忙种﹄

20210601期来自:齐鲁晚报

芒种是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第九个节气,也是入夏的第三个节气,一般在每年6月6日前后。此时,大麦、小麦等有芒(植物种子壳上的细刺)作物已经成熟,迎来了收获季节,而晚谷、黍、稷等夏播作物也到了播种的忙季。农历书上记载说:“斗指巳为芒种,此时可种有芒之谷,过此即失效,故名芒种也。”意思是说,芒种时节最适宜播种晚谷、黍、稷等谷类作物。过了这个时间,这些作物的成活率就会降低,生长就要受影响。所以芒种季节必须忙种,因此芒种又称“忙种”或“忙着种”。在这期间,气温显著升高,雨量比较充沛,全国大部分地区进入夏收夏种夏管的三夏大忙季节。“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就是此时农村生活的真实写照。

芒种是个繁忙的节日,也是个多彩多姿的节日。此时,乡野处处铺绿叠翠,麦浪滚滚,杜鹃啼鸣,黄杏满枝,宛如一幅无边的风景大画。恰如散文家林清玄所写:“芒种,是多么美的名字,稻子的背负是芒种,麦穗的承担是芒种,高粱的波浪是芒种,天人菊在野风中盛放是芒种……有时候感觉到那一丝丝落下的阳光,也是芒种。六月的明亮里,我们能感受到四处流动的光芒。芒种,是为光芒植根。”近代诗人吴藕汀在《芒种》一诗中写道:“熟梅天气豆生蛾,一见榴花感慨多。芒种积阴凝雨润,菖蒲修剪莫蹉跎。”他们从不同侧面绘制出芒种的大美画面,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芒种时节虽然是忙季,但人们仍忙里偷闲,“忙并快乐着”,留下不少有趣的习俗。其中最著者,就是“送花神”,即欢送花神归去。因为芒种时节群芳摇落,百花凋零,所以民间便在这一天举行祭祀花神的仪式,饯送花神,以表达对花神赐美人间的感激之情,盼望来年再相会。

从古书的记载上看,历代的花神有多位,花神庙里供奉的花神也不尽一致。在我国古代传说中,最早的花神是女夷,她是主宰万物生长的女神。

《淮南子·天文训》中说:

南史卷六十六,“一九七三年,二,二十一,夜十半,过录标点分段至此。不痛,不倦,急行军。”

南史卷七十,“一九七三年,六,二十五,十二时写校勘记至此。昨晚吐黑水至深夜,今又热,夜稍凉,不得不赶忙也。”

“吐黑水”应是卢先生胃病所致。白天热,晚上稍微凉快一些,不得不赶着多做一些工作。卢先生的校勘工作是在怎样的条件下进行的,其艰难可想而知。1973年2月2日是农历除夕。大雪纷飞的夜晚,在南史卷三十六,卢先生写下:“除夕之夜,标点、分段过录尽此卷……儿童炮声已停多时,谅不早也。”

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以这样的精神争分夺秒,与死神搏斗,想来就心疼。

在病床上,卢振华先生按照整理二十四史的新规定,以顽强的毅力,完成了53万字的《梁书》校勘付印后的几次校对,又在两三年内按时完成了120万字的《南史》校点工作。1973年8月13日,当最后一页校点文稿完成时,卢先生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连笔都拿不住了。说起他的身体,卢先生只是淡淡一笑,在领导、同事和学生面前,他从不谈自己的疾病、苦痛,更不提要求、照顾,总是向系里建议加强学生基础课的教学,培养好年轻教师。在他的病床前,许多外地来访的同志需要同他讨论一些学术问题,卢先生毫不保留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并提供史料,他说:“这样做了才觉得安心。”

卢先生于《史记》倾注最多心血,是他多年一直在积累的学术成果,准备从标点、校勘、注音、注释、补佚、考订六个方面,搞一部比较全面的《史记集注》,这是他在完成标点《南史》后下决心搞的。记者王昭杰最后这样写道:“当我们同老教授握手告别时,触到他那变了形的手指,看到他那含笑的面庞和炯炯有神的目光,不由得想起他最喜读的叶剑英副主席的《八十抒怀》诗句——— 满目青山夕照明……六十六岁的卢振华副教授同大家一样,昂首阔步,前进、向前进。”

卢振华字南乔,1911年生于湖北省红安县,1979年2月病逝于济南。

先生病逝半年后,我入读山大历史系。四十多年后,在报纸上得以“认识”先生,实乃有幸。满含着对卢振华先生的敬佩与仰视读完这篇“旧闻”,不仅没有往事如烟的“遥远”与“隔世”,反倒觉得卢先生就在眼前。他就像我曾经有幸一睹卓越风采的系里那些老先生如郑鹤声、张维华、王仲荦、杨向奎、赵俪生一样,庸庸风雅,学问深邃,旷达淡世,和蔼钦敬。《满目青山夕照明》是卢先生一生最精彩也是最艰难的光影图志,也留下更多让我们认识卢振华先生的空间和想象,包括几个需要求证的问题。

先生执教于山大历史系,曾参与《文史哲》创办,对山大历史学科的发展壮大贡献甚尤。到了1978年4月13日,卢先生却依旧还是副教授,我关心的是翌年2月先生病逝前,解决教授职称了吗?查对一些资料,曾给卢先生做了五年学术助手的姜宝昌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卢先生曾任山东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教授。如此推演,先生的教授职称生前已解决。欣慰之至。

再一个是卢先生立誓要搞一部比较全面的《史记集注》,搞到了什么程度?姜宝昌先生在一篇题为《卢振华先生治学二三事》的文章中写道:“作为先生的助手,我曾先后若干次从他手批的《史记会注考证》中转录相关资料。这本书中,书页的眉、地、侧、缝,多记着先生批注的文字,字小行挤,密密麻麻,其中有不少批文过长,不得不贴敷另纸。应当说,这就是先生拟写的《史记集注》原本。不过,说实话,点校《梁书》《南史》是国家任务,他终日瘁力于此,少有余暇顾及自己的课题,心想‘点校’事竣,腾出手来,专力整理,不想猝然仙逝。半熟之果,未得足实采摘,实是一大遗憾。此手批《会注考证》全十册,想必已由先生家人依嘱交给学校图书馆。前不久侧闻此书早在2004年即已被人盗走,此后,又有人在网上出高价收购,这从一个方面显示出此书的价值。”

卢先生手稿被盗,似有耳闻,但不知是宝贵、珍重、绝版的《史记会注考证》手稿。网上高价买卖,固然标识价值,如若陷入所谓藏家之手,大谬。这样集卢振华先生之毕生心愿与心血的著作,当以付梓行世,惠及书界学人为尚。吁请知者敞开胸怀,打开心结,将卢先生手稿公之于众,商讨处置良方。此乃上策、善举,不会挨骂,必被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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