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自振教授谈闽剧在外传播史

20210608期来自:福建日报

“新赛乐”跨年加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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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谢海潮

闽都戏曲历史悠久,不少剧目表现了福州人的风俗习惯、生活风貌,富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地方色彩。“对许多旅居海外的乡亲来说,闽剧最能慰藉思乡之情。”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邹自振教授认为,了解这一点,对闽都戏曲对外传播的重要性就会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李丽《菲律宾华语戏剧》云:“在爪哇,从1603年至1783年华商酬神做戏的活动从未间断过,而且当地的华人富豪或赌场大亨还延聘漳、泉两州乐工、优人,教导自己蓄养的婢女歌舞,日日演戏以娱嘉宾。”从中可见明中后期至清初,福建戏曲在爪哇一带的流传情况。

鸦片战争爆发前夕,整个东南亚地区华侨总数已达100万人以上,除暹罗(泰国)、真腊(柬埔寨)、安南(越南)外,祖籍福建的华侨占了多数。1840年之后,西方列强用枪炮打开中国大门。海禁一开,大量华商、华工涌向东南亚各国,华侨人数不断增加,福州戏班也因东南亚华侨酬神、娱乐的需要而频繁赴东南亚演出。

1887年,清朝官员李钟珏在《新嘉坡风土记》中记载了新加坡的戏园:“戏园有男班有女班,大坡其四五处,小坡一二处,皆演粤剧,间有演闽剧、潮剧者,唯彼乡人观之。戏价最贱,每人不过三四占,合银二三分,并无两等价目。”从中可知,在当时新加坡的戏园中已有福州戏曲的演出。

1927年,福州“群芳女班”“上天仙”等戏班相继赴新加坡。此年“新赛乐”戏班在厦门演出,听闻此事,认为本班“剧目多,角色齐全,班誉也胜过‘上天仙’,如到新加坡,营业必胜于他”,故于1928年1月,“新赛乐”戏班一行70多人,由厦门搭海轮赴新加坡等地进行商业性演出,上演剧目有《刘香女游十殿》《封神榜》《陈靖姑》等。

据史料记载,戏班到新加坡小坡“同乐园”演出时,“剧场门口挂上长一米、宽六十公分(厘米)的红漆木牌,四周装着灯光,中间写着主要演员名字和剧名,光亮夺目,美丽堂皇”。新加坡演出后即到槟榔屿,其中《火烧百雀寺》一本连演15天,不少人因排队买不到票,只得买3块钱一张的“黄鱼票”。之后,“新赛乐”又到吉隆坡、安顺、泗水、三宝山、大町洋等地演出。

“新赛乐”此次演出,在新加坡6个月,在槟榔屿4个月,在吉隆坡3个月,在安顺20天,在印度尼西亚泗水、三宝山、大町洋6个月。返程时,又回槟榔屿演出1个月、新加坡演出2个月,之后才抵达福州。东南亚观众达100多万人次,“新赛乐”

叶奇官组织闽剧戏班出国演出。上文提及的“新赛乐”唱火东南亚一幕,当中的主要演员就包括叶奇官。叶奇官唱念做打俱佳,文武昆乱不挡,兼演小生、花旦、武旦,故能欣然受聘并邀集庄鸿声、赵猴子、施凯官等人组班赴新加坡演出。

1938年初,叶奇官为了充实演员阵容,一度回国招聘,后因抗战全面爆发,交通受阻而未能成行。另据吴田《地方戏剧在新加坡》一文记录,1935年福州“民国风”班、1938年“赛乐天”班、1947年“复乐天”班赴新加坡演出。这几个戏班“当是福州戏班”。

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初的30多年中,福建几大剧种只有很少海外传播的记载。1959年3月,闽剧著名艺人郑奕奏、杨瑞英应印度尼西亚椰城玉融公会、万隆玉融公会、梭罗玉融公会邀请,随带闽剧《追鱼》《钗头凤》等赴印度尼西亚万隆等地教戏6个月,培养男女演员20多人,使闽剧艺术在海外开花结果。

“戏曲演出常常唤起东南亚华人浓浓的思乡之情。”邹自振说,比如新加坡的牛车水人民剧场自1969年建成以来,一直积极推动地方戏剧演出,新加坡本地许多戏剧团体都曾在这里演出过,特别是1972年举行的地方戏曲观摩大会,剧种包罗万象,计有粤剧、潮剧、闽剧、汉剧、琼剧和京剧等。

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入,福建戏曲得风气之先,陆续走出国门,为中华文化的传播作出了重要贡献。1984年9月至10月,福州市闽剧院一团应新加坡华人社团邀请,首赴新加坡作商业性演出,共带去7台大戏和1台折子戏,在新加坡丽宫戏院演出22场。

叶漫天在新加坡《新明日报》发文称:“中国福建省闽剧团在新加坡的高水平演出,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中国地方戏曲艺术的丰厚与瑰丽。首两场的精彩演出,的确给人一种登山望远的欢喜。我们不仅看到传统剧目《珍珠塔》的典丽,也看到新编剧目《林则徐充军》的磅礴;不仅看到这历史悠久的剧种的深博,也看到它焕然发新的巨大潜力,能古能今,其伸缩性令人叹为观止。”

新编闽剧《荔枝换绛桃》

获得了相当可观的经济效益。

“伸缩性”令人惊奇

20世纪30年代以后,中国大陆赴东南亚演出的戏班大大减少。邹自振分析原因:首先是受到中国抗战以及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的影响;其次是东南亚当局者为了保护本地影剧业,开始限制中国戏班的进入。

凡事都有例外。1931年夏,新加坡华侨同乡会派专人至福州,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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